伏藏

飞天

都市生活

  港岛年轻游侠陈风在藏地追查叔叔陈沧海遇害死因的过程中,与陈沧海生前的好友邵节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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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史上最强大伏藏师

伏藏 by 飞天

2018-9-27 20:31

  魔女猝然发出凄厉绝伦的狂吼声,右臂一屈一伸,把我甩了出去,跌在水晶世界的入口处。
  莲娜跌跌撞撞地奔过来,用力拉我起身,已经无力开口,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我。
  “我没事,我没事,我没事。”现在,我无法预测结局,因为身受三处重击的魔女战斗力仍然无比强悍,一手被锁,单手迎敌,八种高僧的幻影攻势立刻减弱。眼泪解决不了问题,但危机重重中的绝望爱恋,却让我禁不住与莲娜深深相拥,仿佛下一刻就要生离、死别、消亡。
  “陈先生,我这里有武器,是父母留给我的短枪。”莲娜从贴身衣袋里取出一个月白色的绸布小包,解开上面的鸳鸯蝴蝶扣之后,层层打开,露出一把仅有两寸长的精钢掌心雷手枪。我不由得苦笑,这种武器只适合女孩子用来防身,对付意图不轨的男人,三步之外就已经没有任何杀伤力了。看魔女与中年人、天龙八部高僧大决战的气势,我无力杀入战圈,当然也就没办法近距离发挥掌心雷的威力。更为遗憾的是,通常掌心雷的弹仓会设计成两颗子弹的容量,但这柄短枪却仅容一颗子弹。
  我将那颗黄金子弹退出来,看到弹壳上竟然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古印度梵文,粗略通读,那些句子的大概意思是“还赎年轻时犯下的罪,身错,但灭魔、敬佛、卫道之心不改,所以才能将最后一丝灵性留住,为香巴拉之城做最后一击”。
  “陈先生,父母发生异变时,这柄短枪就摆在书房的桌子上,是他们留给我的最后一件遗物。”莲娜睹物思人,热泪再次夺眶而出。
  我拥住她,无法多说什么,再次向战圈望去。
  陡然间,少年僧人与七具干尸凌空飞起,撞在水晶壁上。他被摔得口喷鲜血,其余同伴则肢体破碎,白骨乱飞,全部化为尸骸。魔女与中年人的身体逆时针飞旋着,但却始终没有分开,直到最后突然顿止,立在碧玉床的正中央。
  我放开莲娜,奔向碧玉床,那时我才看清,原来中年人的头顶上出现了一条只有两寸高的灰色影子,舞动着一条长度仅超过一根绣花针的金色棍子,与魔女第三只眼中闪现出的深蓝色电光拼死搏斗着。那时候,魔女原先的两只眼睛都在汩汩流淌着黑血,显然已经废掉了。
  “投降吧,免得最后形神俱灭,万劫不复。既然雪山深处魔族的复活是不可避免的,你又何必螳臂当车?逆大势而行?想想看,当年藏地三大神人松赞干布、文成公主、尺尊公主都无法完成的大事,仅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完成?不如顺水推舟,顺势而为,仍旧回归你的三界外之界、离恨天之天如何?藏地高原本来就是魔族天下,我只不过是卷土重来,复活重生,与你何干?你所苦苦效忠的大唐之君、大唐之国、大唐公主早就不复存在了,你护持西天取经的玄奘大法师也在长安作古,肉身寂灭为舍利。现在,你一个人再去奉行什么‘孝、悌、忠、信、礼、义、廉、耻’八德,岂不是可笑之极?”魔女的一只手留在中年人体内,另一只手扼住他的喉咙,已经令他透不过气来。
  “正义与邪恶、佛界与魔道、我和你,无论任何空间、任何时间都是……都是不可同存的死敌。你死,我活;你活,我死。天下至道,如此而已。”那男人艰难地说出了这两句话,喉咙突然被再度收紧,魔女第三只眼中的蓝光倏的暴涨,变为一个方圆五步的炫目光幢,将中年人罩在其中。
  我亦不能幸免,被她双手抓住,举在空中。
  “人不能在一生中两次走进同一条河流”——我低声长叹,如果能会在同一地方犯下两次相同错误的话,也许我就不该是“盗墓王”陈沧海的侄子了。这一次,我是故意靠近魔女的,在她抓住我的同时,那柄掌心雷已经无声地指在她的第三只眼睛上。
  以上那句,是古希腊唯物主义哲学家赫拉克利特的一句名言,被前苏联革命导师列宁称之为“辩证法的奠基人之一”。这句名言的意思是说,河里的水是不断流动的,你这次踏进河,水流走了,你下次踏进河时,又流来的是新水。河水川流不息,所以你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。这句名言是有其特定意义的,并不是指这条河与那条河之间的区别。赫拉克利特主张“万物皆动”、“万物皆流”,这使他成为当时具有朴素辩证法思想的“流动派”卓越代表。
  魔女固然为魔族之首,但在连番恶战下,她的智慧也突然出现了盲点。
  我清楚地看到那只竖向的女人之眼惊惧地眨了一下,眼睑稍稍一闭,又倏的睁开,顿时醒悟:“原来,魔族也是有所畏惧的,她的某一部分思想是与人类相通的,譬如恐惧、爱憎、忧虑、仇恨、愤怒等等。”
  魔女双臂发力,企图将我再次甩出去,但我的左手已经发出控鹤功,紧贴她的头顶,如电子吸盘一般牢牢吸住。那一刻,我已经扭转了我方的颓势,重新掌控局面。
  “求你晚一点开枪好吗?让我再多看一眼这个美好的世界。我已经瞎了双眼,只剩唯一的这只,求你……求求你……我的朋友,其实魔族对人类是没有恶意的,我们只是想要这世界变得更完美一些罢了。请你想象一下,没有黑夜,人类怎么会变得如此珍视光明和日光?没有战火和饥荒,藏地人民又怎么会珍惜今天的美好生活?正因为有了魔族的时刻觊觎,所有如他、如天龙八部高僧、如你一样的伏藏师才会前赴后继、沉着冷静地活着,英名永垂青史——不是吗?”她的声音变得如黄莺初啼一样绵软动人,令我几乎无力扣动扳机,枪口稍稍后撤,离开她的眼珠。
  “求求你,求求你再放过我一次好吗?我会永远离开这里,然后深潜于地底、山底、湖底,绝不再次出现,不再骚扰人类的美好世界,求求你,移开你的枪口好吗?”蓦的,我们眼前的光幢炸裂开来,那中年人的身体四分五裂地炸开,只剩那个小小的影子。
  “再听下去,你就将步我的后尘,丧失一切,悔之晚矣。”那影子的暴喝声如黄钟大吕,彻底地惊散了魔女的哀告声。
  我果断地开枪,但魔女的双手一扬,竟然在半寸距离内截获了那颗黄金子弹,狂笑着攥在手里。我只能翻身后撤,深恨自己错过了唯一一个杀她的机会。
  “我只要一点点机会,哪怕像针孔一样细微、像白驹过隙一样短暂就足够了。你看,胜负的天平重新倒向我这边了,对吗?”她得意洋洋地摊开手掌,但那子弹轰然炸开,半空中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影子,四手互握,把魔女合围在中央。
  “父亲!母亲!”莲娜大叫起来。
  一阵深沉晦涩的梵语诵经声缓缓响起,空气中不知不觉充满了珠穆朗玛峰雪莲花的纯净香气。那两个影子慢慢缩小,将魔女的身体收紧。然后,魔女的哀号声凄惶无比地响彻了水晶世界,她的身体也渐渐趋向于透明,最终化为一阵簌簌落下的尘沙,飞扬在半空中。
  魔女消失了,她曾说要让莲娜化为碎末,但真正践行了这种诅咒的,恰恰就是她自己。
  少年僧人的生命已经奄奄一息,但他勉强地盘膝打坐,告诉了我最后一席话:“哪吒俱伐罗,这一次如果没有你,我们天龙八部的威名大概就要化为乌有了。千年之前,尺尊公主颁下‘死守魔女’的命令,我们八人按照佛理方位深潜地下,构成层叠镇压之阵,并且不吃不喝、不眠不休,用自身的佛法顿悟开始由婴儿至老僧、再由老僧到婴儿的生死循环、生生不息过程。我们一直在等你到来,一起消灭魔女的肉身与元神,结果,我已循环十次,而位于大阵最顶层功力最浅的摩呼罗迦才只循环三次。其中,阿修罗性情最是冲动暴躁,一旦有外力诱惑,便无法自控,才第一个被魔女的色相利用。但我至今也不明白,我们八个已经修炼千年、佛性精纯到了前无古人、后无来者的地步,怎么会突然心神浮动,被魔女所乘呢?难道是她突然获得了某种助力?在我们中间或我们之外又出现了三眼魔族的重要人物?”
  他凝视着同样只剩最后一口气的顾知今,慢慢摇头:“不是他,他只是贪心过重的普通人,与魔族没有任何共同点。那么,会是谁呢?是谁呢?是谁呢……”连续三问,少年僧人的眼睛缓缓闭上,就此无声无息地圆寂而去。
  顾知今临死之前,枕在我的腿上,苦笑着问:“陈风,你不恨我吗?”
  他的临敌反叛,曾给了我无比沉重的一击,但我很奇怪自己心里对他只有悲悯,而没有仇恨,甚至仅有的一点愤怒也随着他遭受魔女重创而消失了。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?他被人欺骗利用,也已经用死亡赎罪,那就足够了。
  “顾叔,撑着点,我带你回去。”回想我们在南下的一路上风餐露宿时的亲密情景,我忽然觉得,也许他与邵局、司马镜一样,都是不甘心于年华流逝而自己却一事无成,才终于铤而走险,迈出了反叛的那一步。他们都没有错,错的是命运大手播弄造化,才酿成了今日之祸。
  “好孩子,我是撑不下去了,你要是看沧海兄的面子,就不要把这一段变故告诉港岛的老一辈们,别让我背着骂名离世。我的一生,没能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也就罢了,绝不能给后人留下叛友、通敌、卖身、救魔的丑陋一页。你肯答应我吗,陈风?”顾知今的最后一口气,也在我点头答应后吁出,终于撒手尘寰。
  莲娜扶起了宁吉,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们三个和满地尸骨狼藉。
  “我们离开这里吧?”莲娜招呼我。
  此刻,水晶世界外的水流已经恢复了安宁澄澈,我运足目力望出去,却怎么也看不到那古城的影子了。
  “你和宁吉先出去吧,我想自己在这里安静一会儿。”我站在水晶墙前,心情正在节节下潜,仿佛一旦离去,就再也不会跟心中的夏雪有半点联络了。如果有什么办法破墙而出,泅渡到目光尽头的话,我愿意不计任何后果去做。
  莲娜长叹一声,与宁吉一起蹒跚离去。
  “那样大的一座被莲花覆盖的水底古城,怎么会忽然消失,说不见就不见了?难道那仅仅是幻觉或是光影折射产生的海市蜃楼吗?几十代自然科学家都曾论证过,只要是在蜃景出现的建筑物,就一定是真实地存在于地球的某一个角落里,如果肯坚忍用心地去找,终有一天会找得到。”我用衣袖擦去了水晶墙上的血迹,凝视着外面的水草和小鱼,不禁陷入了无法抑制的悲恸之中。
  “那么多年过去,我的元神真身好不容易又一次站在真实世界里,而不是依赖于分身术出现。这个世界真多美好啊,看那月亮,竟然比尺尊公主当年吩咐我服下缩体灵丹的时候空远了那么多。年轻人,不必为了一时的挫败而萎靡不振,作为哪吒俱伐罗的灵魂化身,你的未来无可限量,终将成为藏传佛教天空里最闪亮的星辰。好了,让我们一起坐在这里,共对明月,听我说说当年的故事吧。三眼族魔女已亡,作为一名忍辱负重千年的伏藏师,我的确应该稍稍松一口气了。”
  那声音来自于碧玉床上,而且相当熟悉。当我走到床前时,猛然发现一个仅有两寸长的灰色影子,正从魔女身体化成的尘沙中翻身坐起来。
  “四十年前,亦是这样的明月当空之夜,我知道自己的肉身即将寂灭,便趁着魔女昏睡最厉害的时刻用分身术出去,遇见了一个淳朴善良的藏族女孩子。我希望有个人能够参悟消灭三眼族魔女的大事,于是便与那女孩子共同孕育了杰朗。从出生开始,我就不断地用意念教化他,令他在佛学方面的修养突飞猛进,期待有一天由他来打开上面的秘道,与天龙八部高僧一起消灭魔女。结果,他并没有做到,因为他的资质实在差强人意,连闯入这里的能力都没有。”那影子孤零零地站着,手里拄着那根细小的铁针,无限惆怅,也无限失落。
  杰朗已经死了,他留下的画和说过的话,的确帮了我很大的忙,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人魔决战。
  “魔女不死,总有一天会从沉睡中醒来,首先要毁灭人类‘理想之国’香巴拉之城,然后是藏地,最后是整个世界。我已经等了太久,以为杰朗会早日悟彻,抵达此地,没料到来的是你。很久之前,我进入魔女体内时,也有一位哪吒俱伐罗的灵魂化身与魔女激战三十三昼夜,将她打得筋疲力尽,再用火焰之圈烧毁了她赖以召唤魔族的旗帜,才被我趁势控制了魔脑。今天,又是哪吒俱伐罗化身的你神勇现身,终于在丹金王子与雪莲圣女的助力下,彻底消灭了魔女,结束了她的轮回。”
  那影子长叹,从古树的透明树干仰望着天空。
  “那么,你到底是谁?”我忽然觉得,当历史的流沙开始沉浮移动时,自己的心仿佛也要融入那些青灯黄卷下的遥远岁月。那时,我不是陈风,而是历史文字中不断闪回的某个人,为了消灭三眼族魔女、归还藏地人民一个晴朗明净世界而战。无论我是不是藏传佛教中的哪吒俱伐罗化身,都要秉承正义的力量,终生不向黑暗与邪恶低头。
  “我就是大唐君王殿下镇西大将军、大唐高僧玄奘大法师西天取经总护法、大唐文成公主阶前伏魔尊使、尺尊公主阶前第一伏藏师——孙奉朝。”那影子自述名姓来历的时候,刹那间挺胸抬头,精神焕发。
  其实,在历史地理文献名著《大唐西域记》与明清魔幻小说巨著《西游记》里都曾出现过孙奉朝的影子,但人类的史学家和文学家们只记住了那些光鲜亮丽的美妙篇章,却绝想不到辉煌背后,正有孙奉朝这样的人埋头隐忍奉献着,才能保住人类的胜利果实。
  中国历史自盛唐之后,更有宋、元、明、清、民国的朝代更迭,在枪炮与玫瑰的交替闪现中兴亡衰败,攻城略地。或许那些高高在上、鲜血换酒的人早就忘记了与孙奉朝有关的历史,而他呢,却一直为了消灭三眼族魔女而不倦地努力着。
  “有时候我在想,这种专属于伏藏师的无望等待何时才能了解呢?师父取回的真经什么时候才能化作精神力量层面的‘定海神针’,让这世界永远成为风雨不动安如山的陆地,而不是朝令夕改、飘摇不止的海船?年轻人,你知道吗?这一次,我的肉身、灵魂、思维全部寂灭,未来的正义天平向哪边倾倒,就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来决定了。漫漫长夜之中,你是否能像我一样坚守正道,永不迷失……”
  影子微微摇晃着,忽然一分为十、十分为百、百分为千,直到水晶世界上下全都是相同的影子。
  我伸手去抱,但手上、臂上只剩光影斑驳,哪来能触摸得到?
  “我走了,彻底解脱,去往西天极乐世界,年轻人,再见了。”孙奉朝的声音回响着,渐行渐远。匿伏千年,岁月荣枯,他的确称得上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伏藏师了。
  蓦的,他发出一声怒啸,“不好,香巴拉之城已经浮上水面,三眼魔族的力量仍然没有全歼。年轻人,快去……我已经无法回头了,快去……”
  光影散尽,孙奉朝的声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,不留余响。
 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从透明树干向上看,一片淡灰色的云翳飘来,忽然挡住了明月的半边,月光清辉立刻黯淡了许多。
  “浮上水面?香巴拉之城浮上水面?”我瞥见水晶墙和外面的水光草色,一下子醒悟到了什么,马上沿着石阶向上发足狂奔,并且在接近地面的位置赶上了蹒跚上行的莲娜和宁吉。
  “陈先生,你终于赶来了。”莲娜回头,欣喜地叫着。
  我来不及回话,从她身边掠过,远远地抛下一句:“外面又有意外,自己隐藏好,不要露面。”既然三眼魔族没被全歼,罗布寺内外就绝对还有危险,她和宁吉最好是就地躲起来,免得再遭戕害。
  出了洞口,飞跃出大殿,我便停在月光之下。头顶的云翳越来越厚,遮得明月只剩半边不规则的月牙儿。
  我毫不停留地奔向前院,没出大门,便从围墙顶上看到了一座高大巍峨的灰色城池正耸峙在半空之中,最高处的塔尖直刺云霄。罗布寺一片死寂,我怀疑所有的僧人是不是全被顾知今的迷药给放倒了,他从仁迦大师的思过堂跑出去时,绝对有这个刻意制造出来的大好机会。
  根本来不及开门,我便从墙头一跃而过,那古城的全貌扑面而来,令我刹那间怔住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  那座城就是我透过水晶墙看到的,城墙、城楼、城门一模一样,每一座建筑顶上覆盖着的莲花亦是白得耀眼,已经不是人间工匠之手所能雕琢出来的。氤氲的水汽无处不在,所以整座城也像是刚刚被水洗过一样,清亮、干净但却湿漉漉的、雾蒙蒙的,如雾如幻、如诗如画。
  我大概愣了有一分钟时间,猛的奔向门口右侧台阶下的一辆车子,打碎玻璃,开门进去,一把扯断驾驶台下方的电线,用裸露的线头打火启动,随即踩下油门,向那古城猛冲。这应该是属于宁吉的车子,但现在我的脑子里只有夏雪的影子,根本顾不上其它。
  “水下古城浮出,身在其中的夏雪也会在那里。夏雪,我来接你了,我来接你了,我来接你了!”我放开喉咙大声呼喝,心底涌动着狂野畅快的情绪,唯有放声吼叫,才能发泄那种压抑已久的愤懑。困在死结谜题中那么久,如今终于得到了释放,如果上天垂怜,再让我找到夏雪,夫复何求?
  照此情形看,古城原先在窝拉措湖底,浮上水面后,挤占了湖水的位置,城墙与湖岸正好相接,城门对着寺门。我的车子冲过一小片浅水洼,冰冷的湖水纷纷喷溅上来,模糊了车子的挡风玻璃。
  我找不到雨刮器的控制钮,索性从车窗里伸出头去,一只手操控方向盘,从城门中间的石板道上驶进去。
  这是一座标准的古代城池,没有丝毫现代化标志,青石板大街两旁全都是古朴典雅的石头建筑物,门窗屋顶的颜色接近石青色,在月光映照下,呈现出一种梦一般的安宁寂静。所有的梦都是无色的,而这古城带给我的,亦是无人、无声、无色、无影的古怪感觉,就像踏入了一场形象逼真的长梦一样。
  我狠狠地按响了车子的喇叭,一声接一声地按,让单调的电子喇叭滴滴、滴滴的声音一直在古城的长街上飘荡着。这种奇怪的地方,只会让我想到两句话——“叫天天不应、叫地地不灵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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